郑桂云

我曾以为老大上了初中，我就迎来人生的春天——可以随心所欲做自己喜欢的事了。其实，对我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你为什么打妹妹？” “妈，她先打我的！”“你上初中了，怎么还能和幼儿园的妹妹天天打架？”

……

我才刚躺下，想抽空午睡一会，就被儿子和小女儿的“战争”吵得心烦意乱。这也是我家每天都会上演的一幕，大多都是老大和老三起冲突，哥哥不让着妹妹，妹妹喜欢去打扰哥哥，两个人总是“水火不容”，不把家闹得乌烟瘴气，誓不罢休。

这不，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刚关上门准备继续午睡，门里又传出了他们的吵架声。

我气不打一处来，顶着睡意，推开房门，一个箭步冲到儿子房间。小女儿看到我，委屈得哇哇大哭，说哥哥又打她了。儿子站在一旁，看起来气势汹汹。

“又怎么了？”我抬眼瞪向老大。

“怪她哦，小妹没经过同意，跑到我房间，乱翻我的东西，还把我的胸卡带走。我说她。她先动手打我，我才还手的！”

“妹妹，不可以乱翻哥哥的东西。还有，作为哥哥，你要多让着妹妹！”我郑重其事地教育他们。

“我不听，我不听！”妹妹捂着耳朵，号啕大哭，逃之夭夭。

而一旁的哥哥面色铁青，无奈地望着我。我说他一句，他就顶我一句。

本就疲惫不堪的我没办法继续说教，索性扭头回房间，闭着眼，明明眼睛疼痛难耐，却精神得很。我越想越气，睡意全无。

一旁的先生若无其事地刷手机，好像一切与他无关。

我生气地推了推先生，想让他去说说老大，怎么可以对我说话咄咄逼人。可先生无动于衷，置若罔闻。

既然先生不插手，我也不作为了，索性就让他们闹去吧。

没一会，房间的门被用力推开，儿子说他作业做好了，要自己坐公交车回老家打球。我说楼下打就不可以吗？可他却一直强调楼下不好玩，执意要去老家。我不依他。他就站在我身边，开启他洪水般汹涌澎湃的“演讲模式”和“雷阵雨模式”。霎时，我听到噼里啪啦的雨滴如炸弹一般，砸在我心上，耳膜都要被炸开了。他的声音惊天动地，好像要把我吞没。

那时，我很想像过去一样，拿起衣架狠狠揍他一顿，可理智告诉我不可以。无奈，我只好败下阵来，暗自思忖着:孩子大了，个子也比我高了一截，自然是不能再随便打他了。可好好讲道理，他也是听不进去，我行我素啊！真是头疼……

“你就不能顺着妈妈吗？”半晌，我克制住胸膛的怒火，尽量平和地问他。

我以为他也会心平气和回应我，可他却冷冷回了我一句:“受着！”

听到他这句受着，我心中的一团火再也压制不住了，“呼啦啦——”蹿出来，眉毛皱成一团，用尖锐的目光狠狠瞪向他:“妈妈很生气，现在不想看到你！”

他嘴里轻轻哼了一声，气呼呼地走了。

“砰——”关上门的那一瞬间，我的泪不由自主滑了出来，老大小时候对我依赖的记忆慢慢浮出来：他十个月第一次叫妈妈；三岁时午睡起来找不到我，哭哑了嗓子；幼儿园小班哭着找妈妈，闹了一年；小学二年级端着洗脚水要给我洗脚……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泪水再次洇湿我的眼眶。他长大了，再也不是过去那个依赖我的小男孩了。我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他的“敌人”。也许，不是孩子变了，是我还不能接受他长大，不需要我的事实。

在孩子成长的过程中，我们会失控，会无助，会崩溃。其实，这都是每位妈妈在人生路上必经的考验，迈得过去，你就成长了！迈不过去，你还需要多加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