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水梅

大约七八年前，我就尝试着养过铜钱草。那时候，我一直以为它的名字叫金钱草。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误解”，是因为我听人家聊天时脑子有时会“自动篡改”，保留自己想要的部分。比如，当时的“舍友”小杨和几位友人聊天讨论这种长着圆形绿叶子的植物时，我并没有用心听，心里只想着，她们的聊天赶快结束，安静下来，我好多记几个英语单词。

那年，我报名参加了在职研究生的考试。考试有四个科目，其中的英语让我忧心忡忡。虽然早就听说是高校的自主招生考试，对英语的要求没有那么高，但对于我这样只有初中三年英语水平的人来说，是连阅读题都读不懂的。好在，有近三个月的复习时间，还分发了10卷的模拟题。我先是请人帮忙把这些卷子解答出来，然后靠着死记硬背，要把单选和多选题都背下来。

孜孜以求的那些日子里，身边的同事都劝我不必太放在心上。毕竟即使考不上，也不影响自己的生活，还可以按部就班地生活下去。她们和往常一样，中午吃完午饭后，会到我们的办公室里山南海北地聊天，然后再分头回去午休。

我们把折叠床放在办公室隐蔽的角落里，要午休时再铺床、拿被子，午休结束后、上班前要收拾妥当。如今回想起来，那样的日子还挺惬意的，一大群人有说有笑，大家总是其乐融融。小杨种的各种绿植都长得青翠欲滴，每天午后的闲聊便把养花莳草作为一个重要的话题。倘若有什么新鲜的人和事，便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只是大家都是以一种很温和客观的态度在“就事论事”，也就从来没有产生过什么副作用。

在紧张的迎考复习过程中，我曾尝试着将小杨种的铜钱草分出一些，种到我的花盆里。也隔三差五地往盆里加水，并仔细端详着、殷切期待着铜钱草能有好的长势。它们的根像细爪似的在水里延展，有的爬到宽口盆的内壁上，就附着再长出一个新的小节，抽出一根细细的茎，茎上面的小圆盘绿得可爱。

很遗憾的是，后来的铜钱草并没有长成蓊蓊郁郁的样子，就好像我的那场考试一样，并没有能得偿所愿。为此，我还曾偷偷哭过几回。

多年后初夏的一个午后，我听说养铜钱草最关键的一步是要用小石头固定住它们的根。种下去后就尽量不要搬动花盆，浇水时让水沿着花盆壁慢慢流下去，等根长到一定的程度，一个个绿色的小圆盘就会不断地长出来。

果然是“说破不值钱”，我依照指点，果然很快养出了一盆密密匝匝、长势喜人的铜钱草。回首往事，当年的执着如今看来竟显得可贵，正所谓“生命几何时，慷慨各努力”，已经尽力拼过，结果真的并没有那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