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早上,从泉州市区坐校车到晋江上班。车到磁灶、内坑一带,见右手边有一处高高的小土堆,上面立着七八棵松树。它们有些年景了吧!亭亭玉立,风姿迷人。而土堆四周的黄土,都已被人刨得差不多了。这些松树就自顾自地站在那“孤岛”上,有一种凛然的气质。
几个月前,小江从漳州给我带来了一棵黑松。盆子不大,树冠却不小。我把它放在客厅书桌上,欣赏了良久。枝干上绕着定型的铝线,我只做了一些小小的调整,就把它放在阳台了。下班回家,偶尔突然想起来了,就去给它浇下水,却从来没有施过肥。
一个周末,我闲来无事,到阳台一看,这一棵黑松还是苍翠依旧,甚至还冒出了不少的新芽。而阳台边上的月季、菖蒲都面黄肌瘦的——开春的时候,它们可都是嫩绿嫩绿的。
最近给老朋友画了几把折扇,都是梅、兰、菊、竹的题材。而在我心里,一直想画的还是松树。
趁着小宝在睡觉,我拿出一把多年前买的折扇,依着一些老画的谱儿,草草地画了一把松树,并在扇子上用隶书写下五个字——寒暑不能移。不只是寒冬,即使是在严酷的暑天里,松树都有着一种不屈的气象,这和其他花草大有不同。
其实,之前我一直都想要养一盆松树。几年前从漳州花博园买了一个微型的黑松盆栽,可惜黑松没几天就死掉了。也许是浇水太过,也许是没晒太阳。
在一个清秋的日子里,我曾经和小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从山上挖了一棵不大不小的马尾松下来,种在老家房子的边上。但是,即使是带着土球,这棵松树最终也没有存活下来。
在我的记忆深处,一直藏着两棵老大老大的松树影子。那是母亲带着我回外婆家的路上看到的,好像就在哪一个水沟的边上,灰色的天空下,有那么两棵很高大的松树。那挺拔的样子,至今一直还记着。
其实,我老家南安大大小小的山头上,都有马尾松的踪迹。我们村周边的山上就有一些松树,只是稀稀疏疏的,它们好像还没长大的少年,缺少劲挺的意象,也没有那种历尽劫波浑不觉的非凡气度。
历史上,画松树的高手如林。在他们那“草草”的笔墨抒写里,既能让人知其物,更能让人感其神,实在是一种很美妙的写意境界。我特别爱看那些嶙峋的松皮,还有细长而劲健的松针。一棵老松,就像是一位历经沧桑的老人,虽然芳华凋落,却精神依旧。洪春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