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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龙虎乡邦地长灵

陈仲明

南宋王十朋守泉州日,获知南宫揭榜,泉州大捷,欣然写下一首诗,有“龙虎乡邦地最灵”之句。据其任职时间推算,当为乾道五年(1169)榜,榜眼石起宗就是泉州府晋江县人。王知府另有诗,题为《新第先归者五人,燕于黄堂,故事也。酒半,啜茶于忠献堂,持杯以劝,即席赠诗》,可见当年泉州进士及第者远不止五人(仅清道光《晋江县志》就载有十四人)。须知,王知府自己虽是绍兴二十七年(1157)状元,诗书满腹,才华横溢。然其时科场如官场黑暗,他的科途并不顺遂,所以,得知泉州士子登科第如过江之鲫,自然欣喜万分。

“泉郡学甲于天下。”这是明代人对泉州舍得投入、办学兴邦的褒奖。泉州重文崇教收到了丰厚的回报,这从晋江士人在浙江诸暨的“宦迹”就可以折射出来。

道光《晋江县志》载:“黄光升字明举,号癸峰。嘉靖己丑(1529)联捷进士(意为连续通过乡试、会试、殿试),授长兴令,入为刑科给事中。”后来因为母亲去世,离职守制,出为浙江佥事。他任过的官职,县志只列举“广东副使、四川参政、广东按察使、四川右布政,寻转左”,其实他还当过尚书。不过我关心的是,“其在浙时,筑海塘,浚诸暨泌湖,蓄泄山阴、会稽、萧山、诸暨四邑水”。泌湖当时是诸暨最主要的河道——浦阳江中下游的潴水之湖,如今孕育了“珍珠之都”山下湖镇;萧山今属杭州市,当时与其他三县同属绍兴府。

《晋江县志》又载:“陈让,字以礼,号见吾”,“少孤贫,年十八,始就外傅”,意思就是因家贫,到十八岁才有机会就学于师,然“读书过目成诵”。他是嘉靖辛卯(1531)闽省乡试第一(即解元),次年进士及第,两年后授绍兴府推官。推官分管司法,方志通常称为佐贰官。作为辅佐之官,乾隆《绍兴府志》将他列为名宦,自然有过人之处。传谓“增置学田,崇祀先哲”,这在光绪《诸暨县志》里可以找到注脚:“明嘉靖十四年(1535)绍兴府推官陈让籍其(指县北渔橹山西麓的吉祥寺)产入紫山书院”(见《山水志》)。在紫山书院“建求放心堂、作圣堂、礼教堂”(皆为陈氏所命名,又颜书院门曰“养正之学”)等,共计四十间(见《学校志》)。吉祥寺等处一百七十四亩入官田后,陈让特别吩咐,“守以养士之余,岁修葺之”(见《金石志》)。八年后的知县遂祀陈让于作圣堂。

明代晋江对诸暨的“输出”还不止这些。《诸暨县志》所载还有知县黄宽和张志选。黄宽,“晋江人,进士。成化九年(1473)任”;张志选,“字行吾。晋江人,进士。嘉靖十年(1531)任”。对这两个人,《晋江县志》所载也不多,谓黄宽是成化八年进士;张志选为嘉靖八年进士,著有《行吾摘稿》二卷。

清《金墩潘湖黄氏宗谱》于黄宽有些许两地县志之外的信息:字汝栗,官至浙江(刑部)佥事,弘治六年(1493),他得旨进阶为承德郎。是圣旨,不免说一些刑部官员“非仁恕明敏之士官克称焉”,期望“尽审克之能,使刑不滥而民不冤”之类的话,或可帮我们理解黄氏之为人、为官。

张志选,与黄光升为同科进士。据其宗谱载,官至常州知府。但康熙《常州府志》只载“嘉靖二十年(1541)任”。

面对泉州这个“龙虎乡邦”,王十朋叹为“地最灵”,而我却在晋江、诸暨两地县志中觅得“地长灵”之感,便改一字为题。

附带说一说。与石起宗同榜进士的,有诸暨人黄訚。这本不足道,但其同胞兄弟黄开(開)、黄闶、黄阁是绍兴二十四年(1154)进士,黄闻也是三十年进士,连当时的太上皇赵构都忍不住为其题“五桂联芳”之匾,大儒朱熹则撰《五桂堂记》记其盛,唯不知这些后莅诸暨之晋江士人有没有考证过、吟咏过。

(作者系中国县市报研究会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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