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志兵

南方的夏天，是被各种水果浸润的。荔枝、榴莲、芒果、草莓、龙眼、波罗蜜……数不尽的佳果在盛夏时节次第成熟。它们生长在路边的行道树上，在农田的绿影里，在社区的花园中，在学校的操场边，甚至在工厂的围墙内、公园的小径旁。

妻推开窗户，触手可及之处，就有龙眼摇曳着枝头，只需轻轻一伸手，圆润的龙眼便调皮地溜进嘴里，那滋味，说不出的惬意。

龙眼也叫桂圆，妻子走累了，随手摘片芭蕉叶遮阳，顺手摘下几串龙眼，剥开晶莹的果肉，清甜在唇齿间散开，暑气也随之消散。

龙眼树在夏天野蛮生长，沉甸甸的果实压弯了枝头。一下班，妻子拿篮子去摘便可，三两天就去摘一次，反正龙眼多。冰箱都塞不下，龙眼送人没人要，没办法只能泡沫箱加冰块，寄一些给北方的朋友和老家的母亲。整个夏季，妻子都在和这些水果纠缠不清， “甜蜜的负担”，真叫她头痛。

听闻小区后的野山有繁茂的芒果林，果实大而饱满，熟得香甜，妻子硬拉着我去采摘。我笑她：“路边的芒果树用竹竿轻轻一摇就能拿到，何必跑那么远？” 可她却执意要去，说喜欢那种翻山越岭“寻宝”的感觉。原来，她寻的不是芒果，而是山间的风景与探寻的乐趣。

在芒果树的绿荫下，她提着袋子穿梭，恨不得将整片芒果园都带回家，那股子贪婪的劲头让人忍俊不禁。我在一旁笑着提醒：“够了够了。” 她嘴上应着“好了好了”，手里的动作却丝毫不停。回去送人又没人要，又得花钱寄快递，妻子“实在难受”。回家的路上，她才发现忘了做好防护，被蚊虫叮咬得手肿眼肿，只好打点滴、擦药膏，连班都上不了，直呼“后悔”。

妻子是不走心的，听说某某村草莓上市了，骑个电动车，带上孩子和篮子就出发，开始了一天的“开吃”模式，结果回来双手一撒，不管三七二十一倒头就睡，这疯癫的程度很少见。

其实，南方的朋友很多都这样，就是图个开心。波罗蜜在居民区里随处可见，硕大的果实垂挂在树下，妻子路过想吃，喊上一声，主人便热情地摘下相送，人家巴不得送出开心，要不巨大的波罗蜜会压倒树。

妻子到家就开整，我是服了她，波罗蜜拿刀，敲、砍、剁，就是很难打开。就是打开了，里三层外三层弄得累赘，粘在手上甩不掉、洗不掉。我劝她去超市买弄好的波罗蜜，不省事多了？妻子才不管那么多，怎么折腾怎么来。好在这次没进医院，只是那股浓郁的果香在她身上萦绕了好几天，仿佛连空气都染上了夏日的香甜。

除了热，南方的夏天，当然也充满了数不尽的趣味。爱上水果很简单，来南方感受荔枝的丰满甜美，龙眼的清甜多汁，芒果的金黄诱人……每一种水果，都是夏天馈赠的礼物。总之，水果吃不完，根本就吃不完。但请记得，别和我妻子那样，疯狂得没个淑女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