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b版:五里桥 上一版   
上一篇 下一篇

过年吃皮蛋

梁子

春节期间,得闲整理东西时,挪了架子上的食物,顺手把皮蛋盒拿了下来。看着手中的皮蛋,忍不住剥了一粒直接吃了起来。“吓人,不煮粥,能咽得下?”怕皮蛋的人,永远理解不了皮蛋原味的香。“皮蛋,要直接吃,没有其他食物掺杂,味真才能过瘾。”说话间,一粒皮蛋已在我嘴里碾化成泥。这微Q弹的嚼劲,舌面微辣和皮蛋特有的香气在唇齿间回荡。味蕾得到满足后,我不禁酸了一句:“人间有味是清欢。”

我对皮蛋的喜爱源于小时候。那时物质匮乏,皮蛋属稀有食品,只能在春节才得以见到它的倩影。我们家是居民户口,因而在每年年兜都会得到一小竹筐皮蛋的供应。记得当时的皮蛋叫“松花皮蛋”,被装在大竹筐里,竹筐里铺着袋子,每只皮蛋都包裹着一层拌有谷壳的湿漉漉的红泥巴。

在我们家,大年三十的年夜饭,皮蛋是一道不可缺少的小菜。傍晚,父亲会拿出五六粒皮蛋,坐在走廊的小椅子上剥。他剥得特仔细,生怕谷壳和红泥粘在蛋上。父亲会先拿张报纸把谷壳和红泥擦掉,小心翼翼地磕着蛋壳,让蛋壳脱离蛋。剥好后,他用嘴角咬着线的一头,一手拉紧线的另一端,在皮蛋上来个回绕,皮蛋就一分为二、二分为四。不一会儿,一盆漂亮的皮蛋就出现在年夜饭的餐桌上。

父亲通常会给我留一两粒擦干净的皮蛋,让我自己剥。我总是学着父亲的样子剥好蛋,不同的是我会把剥好的皮蛋拿在手中,左看右瞧,把雪花般剔透的皮蛋看个够。一朵朵纹路清晰的松花在黑色或橘黄色的蛋白上栩栩如生,如一朵朵镶嵌在玻璃窗上的雪花。“松花江的雪花也像这样吗?”我总是傻傻地胡思乱想。

欣赏完松花,拿起皮蛋,张口就咬。蛋白Q弹无比,特别是橘黄色的那种,非常有嚼劲,一个字“爽”。还有里面呈泥状的黑蛋黄,微辣间刺激着舌面,香!大年三十这天一过,父亲因为独宠我,放任着让我吃。我通常是一天一个,把皮蛋当零食吃。直到正月十五年结束,我的这种在全家中独享皮蛋的待遇才告结束。

随着时代的发展,如今物质丰富,在超市及食品店都可以随时买到皮蛋,人们吃皮蛋再也不用等过年了。但过年吃皮蛋,已成为我人生中一个独特而美好的记忆。

版权所有 ©2023 福建日报 fjdaily.com 闽ICP备15008128号
中国互联网举报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