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峥

立冬了，萧瑟之感迎面扑来，眼前的这盆美人蕉也日渐瘦弱憔悴，让我心里不禁有些感伤。

出于对“雨打芭蕉”意境的钟爱，我从朋友的庭院移栽了一株约20厘米高的“幼年”美人蕉，种在花盆里，置于靠北边窗户的窗台上。一心想着，美人蕉的叶片较为小巧，应该比较适合养在花盆中，不似芭蕉叶片硕大需种植在庭院里，聊胜于无，多少可以满足自己心中的需求。

家里北边窗台缺少光照，我又疏于浇水，不曾想，这盆看上去并不强壮的美人蕉靠顽强的生命力，坚韧缓慢地向上生长。起初只有不起眼的几片叶子，很快就长得郁郁葱葱。我每天进进出出的，都能看到她恣意伸展的绿。

“芭蕉叶叶为多情，一叶才舒一叶生。”最妙的是落雨的夜里，雨滴敲打在叶片上，脆响如铃，宛若天籁。雨停后，那长长的绿色叶片垂挂着晶莹的水滴，如纯情少女脖颈上的小米珍珠项链，玲珑剔透。让人能在繁华褪尽后的萧索里，坦然面对枯荣，心中多了几分豁达。一晃两年过去了，美人蕉从一株小苗慢慢地长高，而后分了几株。她一直没有开花，我也不着急，就当她是绿植，看着青青翠翠、线条柔美的叶片也挺养眼的。

一天清晨，我为花卉浇水时欣喜地发现，种植了三年多的美人蕉长了几个星星点点的花苞。此时的美人蕉“风华正茂”，身材婀娜，正好印证了那句“美人在骨不在皮”的古话。她亭亭玉立，散发着丰沛的生命力。我满怀期待地为她浇灌，满怀喜悦地等待她的盛开。美人蕉终于开花了，明亮亮的黄夹杂着几缕鲜红，娇艳的花朵呈喇叭状整齐地朝向蓝天怒放，像极了高贵优雅的高脚杯。

由于美人蕉会一直分株，经过几年的生长，花盆已被挤得满满当当的。初秋时，美人蕉拼尽全力又盛开了一朵，而后就迅速地变得“老态龙钟”了。她显得凌乱不堪，终究是敌不过岁月的摧残。上个月，我着急地网购了花肥，按照说明书上说十五天才能再施肥的速度连续施肥二次，还是无力将她挽救。她一天一天地黄了、瘦了，她老了……我不禁唏嘘不已。

经问“度娘”，才知美人蕉属多年生草本植物，是亚热带和热带常见的观花植物，因其叶似芭蕉而花色艳丽，故名美人蕉。她不仅喜阳还喜湿，我将她“安置”在这窗台，缺少阳光照射，只是吸收了高墙的反射光，但她一点也不气馁，默默地储存能量，坚强地等待可以怒放的那一天。就如美人蕉的花语：对美好未来的期待和坚持到底的决心。

此刻，我面对这株衰败的美人蕉，不禁有些感伤。只好安慰自己说，自然规律就是这样的，花开花谢，人来人往。感伤过后又有些释然，因为我永远记得她青春可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