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b版:五里桥 上一版 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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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与随想

——读许谋清散文集《每次涨潮都换一波海水》

合一

最近,在图书馆看书,许谋清老师的《每次涨潮都换一波海水》就在背包里。

你们见过在空调里“游泳”的“鱼”吗?晋江市图书馆开放式的畅读阁,虽然名为阁,但外形就像一尾鱼。轻轻踏上三层矮矮的阶梯,在“鱼”的腹部随手抽了一本书,是俄国哲学家、作家赫尔岑写的《往事与随想》。作者称它是“历史在偶然出现于其道路上的一个人身上的反映”。

就用它做标题吧!写写和许谋清老师的交往及读完《每次涨潮都换一波海水》的一些感想。

我曾在朋友圈转发过许谋清老师的获奖散文《开向“睡美人”的渔船》,还配上文字:“喜欢这样鲜活的文字,脑洞大开。有大咖说了,语言新、角度新,关键脑瓜要新,不然就是只有洞没有脑了。”这也是许谋清老师这本散文集给我的整体印象。

认识许谋清老师应该很早。大概在20多年前,那时我还在德化县工作。闽南的春天潮湿,见面时下起了小雨,第一次见面,我说了一句“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

现在,好像命运的齿轮又开始转动了。言归正传,喜爱古典诗词的我,现在还在学习写新诗的我,对诗歌语言有着天然的偏爱。许谋清老师这本书的书名和收录的文章标题都有着诗意的表达,这一点很吸引我。比如,书中开篇《告诉南方,北方的春天》,这南北的对比,运用反衬手法,叠加了“告诉”这拟人手法,既简单又让人遐想联翩。五店市系列《五店市听墙》《五店市的翅》《五店市,一座小山的传奇》这三篇文章收录在散文集第一辑“无框油画”(这本散文集共分三辑:第一辑为“无框油画”、第二辑为“散装白描”、第三辑为“残缺雕塑”,我想这或许和许谋清老师曾任人民美术出版社编辑有关吧)。排在目录最前的是《五店市听墙》,也是我最欣赏的。他活用了“听”字,让人耳目一新。读完这篇散文,你可以听到一个回归故里的作家对家乡由衷的爱,在如数家珍、信手拈来的翔实史料面前,不得不感叹许谋清老师数十年站在晋江这片热土上的丰富表达。

我来晋江工作后,有一次在参加完文学活动后,我和许谋清老师一行人走在五店市的一条狭长青石小路上,我仿佛真的听到了“出砖入石”的红墙上传来古代“丝绸之路”“茶瓷之路”上许许多多爱拼敢赢、漂洋过海,如今依然踩着故土乡音欢欣而来的脚步声……

如今响在耳边的不仅有晋江民众对曾经传统建筑美学的呼唤,还有许谋清老师等许多热爱晋江的文人墨客以文字代入情感,将乡土和晋江城市美学叠加加以升华引发的共鸣声。

我看书有一个习惯,会先看目录,挑自己感兴趣的篇章看。所以,在这本书中,我先看了许谋清老师写我的家乡德化县的两篇:《桃花岛构想》《戴云山双瀑》。内容不多,看了没有太多的感觉,可能是因为“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这种忐忑矛盾的纠结心理影响了自己的阅读,毕竟来晋江工作也有15年了。有一天,在整理书房抽屉时,翻到了一张旧照片,应该是那次采风和许谋清老师在老家浐溪边上瓷都酒店的合影。白驹过隙,成年人不找借口的坦诚应该是彼此尊重最好的相处模式吧。就如书中这两篇写我家乡的散文,“德化有个南埕镇,原名蓝田,还是原名好听。说蓝田有个桃花岛,更有色彩感,更有情致,更有味”,“戴云山是晋江的源头,山顶有双瀑:岱仙与油漏”。极简的表述方式,开门见山,没有太多传统意义上散文的“形散神不散”,也不见许谋清老师特有的散文包裹报告文学色彩的形式,就是简简单单的真性情表达、想到哪写到哪的那种。率性而为没有修饰的文字,坦荡却缺少了一种耐人回味的情趣,估计那年的桃花没在对的时间彼此遇见,如他文中所说的“这是一场风雨,枝头的花已有点儿残”,没有借口、没有理由的桃花就此被尊重得有些草率。

今年9月,去了一趟北京。

刚下飞机,突然想到许谋清老师在北京房山工作过,就在往房山的路上给他发了一条信息:“前往房山。”他回了一条信息:“别忘了吃房山的柿子。”其实,北京的柿子还挂在树上,青色的,把成熟羞涩的红偷偷藏了起来。虽然没吃上柿子,自己还是在北方写了一首南方的柿子诗。说到写诗,在《每次涨潮都换一波海水》书中,许谋清老师也写到了与诗人交往的一些趣事,写得好玩又好看。他把与大诗人艾青、张志民、蔡其矫的过往放在了第二辑“散装白描”的《无缘之缘,不凡之凡》里,或许诗歌是灵光一闪,像流星一样,有许愿的人就特别在意,就会心甘情愿地去等,但对于“死心眼写小说”的许谋清老师还是以另一种方式还原了诗歌给予他的精神引领。

爱尔兰诗人叶芝所称的“诗是自我争辩”,在许谋清老师第三辑“残缺雕塑”中的《叛逆的江河》体现得尤其明显。这种“自我”戏剧性地构筑在一种内外的对比之中,始终带着作家自己的精神强度。“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这是本源,所以才有那么多的质问,内心的希冀是热爱后的反躬自省,犹如叛逆的江河带着一次次的奔腾,冲刷着历史,涌入大江大河,直至涌入中华民族伟大的母亲河!

“功夫在诗外。”确实,波德莱尔笔下诗人有时像“爱云的奇人”,但他永远在地上,永远“在这里”,他不得不时刻从他所站立的土地汲取资源,并富有对这土地的一份情义。所以,每次涨潮都换一波海水,海水也在时刻拍打礁石,在岸,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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