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海红

每次提及“回家”，总感到这两个字既轻松又凝重。轻松是因为见到家人时的那份喜悦，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凝重是因为独居的母亲渐渐老了，而我能回家的次数并不多。奈何母亲过不惯异乡的生活，人地生疏，没有什么人可以陪她唠叨，因此帮忙带了两年孙子便“逃之夭夭”。随着年岁渐长，我渐渐理解了母亲的这份执念。“叶落归根”，几乎是每一个人对故乡的感情。

因为少而又少的假期，再加上路途遥远，今年从正月初八上班以来，我一次都还没回过家。趁着“五一”有两天的假，心里动了回家的念头。工作一结束，简单收拾了一下，便踏上了回家之路。

近乡情更怯。一路上，故乡的山水令人倍感亲切。路上的车渐渐多了起来，路边的指示牌不断地提醒着我：故乡近了，更近了。汽车驶下高速公路，再行驶三公里就到家了。回家之前，我打电话告诉母亲，我们中午前会到家。母亲在家里煮好了饭等着我们。

汽车停在家门口，母亲从楼上走下来迎接我们。母亲满头银发，但好在身体并无大碍，我在外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可以放下。母亲帮我们提着行李，完了把饭菜摆上饭桌。虽然都是一些简单的家常菜，却都是小时候的味道。也许是饿了，一顿简单的饭食也吃得特别香。这次回家仅有两天的时间。用过午饭，妻子开始收拾房间。几个月没回来了，房间里的东西该擦的擦、该晒的晒。

再过几天就立夏了。青山如黛，树木郁郁葱葱，绿色仿佛流动的汁液。山区的空气清新，呼吸都变得顺畅。门前的香樟树高大挺拔，像一座绿色的小山。欢快的鸟鸣在耳边回荡，像屋檐下的滴滴雨水，抚慰心灵。故乡，我回来了，今夜我又将一次依偎在你的怀抱。

在老家的日子，我和母亲唠着家常，把给母亲买回来的零食给她吃。母亲这一辈子过得朴素、节俭，如若不是我们给她买回来，给她钱叫她买点自己喜欢吃的东西，母亲是不舍得买的。母亲还像她年轻时那样去田里种菜，但她说菜越来越难种。野外的鸟儿太多了，菜还没长大就被鸟儿吃了。回家的这两天我哪都没去，就在家里陪着母亲。我是愧对母亲的，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正是需要儿女照顾的时候，而我却没有尽到一个做儿子的责任。

时间风驰电掣，两天的假期很快就用完了。临行前，我们仍然是依依不舍，但下一次我很快就会回来的。汽车开出去好远，母亲仍站在路旁，就像门前那棵郁郁葱葱的香樟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