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忠雅

一听女郎花，以为是一种花，心里暗想，那花应该像新娘一样美丽！网上一搜，超出我的想象，女郎花是民间俗称“苦菜”的异名，是一种药食兼具的草本植物。

是一种菜！

苦菜是从萍的嘴里听到的。她告诉我，她家种了一些苦菜，时而清炒，时而炖汤，很不错的。

萍住溪美县城，家仅挨着南安一中。早期住宅外有条小路通往南安一中，附近学生出出入入的，甚是热闹。自从学校砌上围墙后，小路空了出来，成了萍家的空地，闽南人俗称门口埕。热爱生活的萍便在空地上摆放了大大小小的花盆，种上了各种各样的植物，有芦荟、茶花、茉莉、玫瑰花、香水柠檬……苦菜也参差不齐散种其中。

这是一栋三层半的自建房。萍自己一个人住在一楼。虽年事已高，但屋里屋外还是被萍收拾得很干净。孩子们都已经成家立业，有的住省城福州，有的住鹭岛厦门。目前大女儿、二儿子住在县城，离自己近些。或许是自己一人习惯了，或许是根在这里，福州、厦门小住后，萍还是喜欢回到自己居住的小县城。每天晨起后，楼上楼下走走转转，整理整理房间，侍弄侍弄花草，买菜煮饭，与老邻居、老姐们聊聊天，散散步，或者到老年大学学点东西，日子过得倒也是充实有趣。

找了一个晚上，我散步拜访萍。到了萍家，门已虚掩着，因为路上事先打了招呼。萍自己一人泡着脚，看着电视。移盆泡茶后，萍带我去看苦菜。埕边一盆盆的花，整齐地摆放着，大而肥厚的芦荟、端庄素雅的茶花，或白或黄的柠檬花……长得都挺喜人的。

借助灯光，萍让我看了苦菜，绿绿的叶子，狭长狭长的，叶子边缘有些小齿或是不规则的羽状裂痕。萍说，苦菜花或白或黄，颜色鲜艳，香气浓郁。苦菜煮出来的汤很清、很好喝，特别是拿来炖小肠，很清肠火。平时我主要就是炖点汤喝，其他的药用价值怎么样我也不清楚。我好奇地听她介绍着。

萍种了好些，这儿走走，那儿看看。后来她说要摘一些苦菜给我，于是找了把剪刀，我赶紧拿手电筒照着，她半蹲着，寻找稍大的叶子剪下来，大花盆剪一些，小花盆剪一些，手里已经一大把了。我说，可以了可以了。萍却笑笑说，自家种的，又不是买的，说着放进袋子里，又弯腰剪了一些。

进屋后，萍说，苦菜吃不完，可以晒干存放，只是要密封好，不然经常会闻到一股像臭脚丫的味道。说罢，进里屋拿了一个袋子，一打开，那股臭臭的味道立即飘了出来，所以，苦菜又称败酱草。

萍是个善良的人。小时候家里穷，我经常到萍家，除了蹭饭，还蹭课外书和本子。回家时萍会拿一些本子让我回家用，也会让我自己挑选课外书，甚至衣服。我很高兴，如获至宝，回家如饥似渴地看书，印象最深的是《少年文艺》这些书，从中知道了很多事情、很多道理。

萍正如这小小的苦菜，美丽、善良与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