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表

常说，养儿育女是为人父母要还的债。看着孩子出生，看着孩子长大，这债，似乎再也不是那么沉重了。

“哇，哇，哇……”哭声传出产房，在爱人身体里蠕动的他，终于落地啦！“孩子抱走，你们不要吗？”接生医生笑喊着。我手里捧着刚出生的孩子，傻愣、发呆，搔搔脑勺，恍然一醒，尴尬一笑。

“这孩子的哭声真响亮！”待产的孕妇纷纷说道。“体重4.4公斤！”医生望望产床上瘦弱的产妇，发出了惊叹，“看来，这孩子把母亲每天吃的食物营养都吸收了！”

初生牛犊不怕虎。看着大人走路，孩子就“咿咿呀呀”。说什么，不清楚。他挣脱了大人手掌，摇摇晃晃向前移步。一个踉跄，他重重摔了一跤，哭声响起，眼泪就来。

“林林（孩子的乳名）会走路了。”一声鼓励，声停泪止，一脸灿烂。虽说孩子跌倒，不是伤，可瘀青肿块，大人看了也心疼。

刚学会走路，孩子身体还有点不稳，每天却有使不完的劲。家里一片狼藉，打扫，让人身体吃不消。我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欢喜。有时，人一走神，他就离开了视线，不知藏在哪个旮旯。我正要大声呼喊，突然，墙角边冒出一个脑门儿来，还自言自语：“要躲好，爸爸找不着！”这情景似曾相识否？噢！现代版的“掩耳盗铃”。

孩子真像一只小馋猫，一沾上甜品，就上瘾了。每每看到我，孩子总兴冲冲地靠到跟前，一手攥着酸奶，一手甩着手臂，奶声奶气地说：“爸爸，我可以喝吗？”

这时，我很开心，以为孩子懂事，可爱人来个温馨提醒：“他是让你知道，并不是征求你的同意。”起初，我还有点不相信。“不行！”话还没出口，孩子拿着酸奶，吃力扒开包装外膜，插入吸管，贪婪地吮吸……

奶足肚饱，他摸摸微凸肚皮，打着小嗝，一脸满足。可他的眼珠子始终没有离开过我。我知道，他是在窥视“险情”：一发现我有点不乐的蛛丝马迹，立马跑到妻子身后，躲藏、探身、做鬼脸。这时，家里的老人来了一句：“好动囝儿才是巧（聪明）。”

有时，被他惹毛了，我索性抢过他手中的酸奶。一哭、二嚎，他总能把人治得服服帖帖。看到家里来了客人，他更是“鞍前马后”，或是扯着妻子衣角，或是抱着我的大腿，一脸的乞求：“就喝一口，就喝一口！”客人当前，碍于面子，不好发火，只能答应。

“封口一破，喝一口，不就意味着整瓶吗？”这小淘气包，不知哪来经验，话里藏文章。果真如此，“爸爸、妈妈，喝一口，扔了，浪费，我就把它喝掉。”他还乐呵呵地说：“喝饮料，要给爸爸说；没说，会被爸爸修理。”我知道，纵使向孩子解释饮料喝多了对身体不好，也无济于事。谁都知道，一个还未满三周岁的孩子，酸奶在嘴总比开水甜，好喝！这就是硬道理。“防腐剂，伤身体”之类的话语说得再多，没用！

吃一堑长一智。往后的日子，一发现苗头，我就会板着脸，拒绝他的要求。橱柜里的饮料着实诱人，孩子怎么抵得住诱惑呢？于是，一场“鏖战”开始了。饮料高高放，藏得严严实实。我紧盯着他，孩子也盯紧着我。他玩着手中的玩具，哼着小曲儿。僵持之中，往往都是我先泄气，草草收兵。古灵精怪的孩子借机趁势搭椅架凳，攀高爬顶，寻找着。我沉思着，说是了解孩子，倒不如孩子看透自己。生活中，你教了孩子什么，孩子用最原始、最朴素的方式，复制、粘贴，还给你什么。

夜晚，躺在床上，想早点休息。可孩子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一会儿说“饭要自己吃，才能读幼儿园”；一会儿说“出去玩，要先跟爸爸妈妈说”；一会儿提出“背痒痒的，帮我抓抓”；一会儿又唱起儿歌……这番“折腾”，经常要一两个小时。大人们已梦见周公，他还玩得不亦乐乎。

养孩，常见这些事。这是生活馈赠的一份甜蜜礼物，储存在记忆时光中。我静静地看、甜甜地欣赏，真是幸福暖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