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海红

凤凰木是南方的乔木，在闽南地区多有分布，厦门更是把它选作市树。凤凰木春天长叶，秋天落叶，叶子如传说中凤凰的羽毛。每朵花有5个花瓣，每个花瓣形似一把汤匙。花朵大红或者橘黄，但并不是每个花瓣都是红色的，有的花瓣带点儿白，据说这是凤凰花的第5片花瓣，在未授粉时展现的是白色，用以吸引昆虫前来授粉。凤凰木的花骨朵是绿色的，由花萼包裹着，圆圆的像一个小球，又像攥紧的拳头，不了解的人还以为这是它的果实。凤凰木的果实很特别，像一支支皂荚，但比皂荚大很多。成熟的果实像一把把大刀挂在树上，威风凛凛。

我初识凤凰木是在闽南师大的校园里。20多年前，我来这里求学，吸引我的除了道路两边高高的棕榈树，还有就是遍布校园的凤凰木。报到的时候虽是9月，但凤凰木的花朵仍然开着，灼灼其华，在寂静的河边，在茵茵的绿草之上，像一个衣着华丽的少女，特别惹眼，但一点都不庸俗。因为凤凰木花开5、6月间，而此时恰是毕业季，因此凤凰花被人们赋予了“离别”的含义。离别是伤感的，所以凤凰花是一种令人伤感的花朵。

从求学到工作，我在闽南一待就是20多年，闽南俨然是我的第二故乡。我开始认识榕树、木麻黄、刺桐、木棉等树种，对凤凰木的生长习性也略知一二。我工作在晋江深沪，这个小镇有许许多多的公园，离得最近的一个公园里就栽种着数棵凤凰木。我常常仰望这些树木，看火红的花朵隐藏在枝叶间，像一簇簇热烈的火焰。海边的风吹过来吹过去，枝叶摇摇晃晃，像鸟儿扇动翅膀，似将要飞起来。树顶之上是澄澈的蓝天，蓝得像海水，蓝得像湖泊。火红的凤凰花映衬着蓝天、碧树，明亮得耀眼。我经常倚窗而望，窗外不远处有一片小树林。除了不认识的树，就是几棵凤凰木。它们在夏天如期开花，给单调的绿增添别样的色彩。

5月末的一天，我去学校接儿子。时间尚早，我在学校门前的小公园里绕了一圈，蓦地一抬头，发现公园里的凤凰花都开了，但花期还不是最盛的时候。阳光透过稀疏的枝叶闪闪烁烁，像湖水波光粼粼。树下有少量掉落的花朵，花瓣因失去水分而耷拉着。我捡起来细瞧，方才明白凤凰花的形态，以前只能算是雾里看花——一种朦胧的美。又有一日，我送学生去高考，路过一家工厂的门前，但见一树红彤彤的凤凰花，艳压群芳，十分壮观。

又是一年凤凰花开时，这不仅让我惊觉时光的飞逝，也让我感受到6月的空气中一丝丝的离愁别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