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冬菊
夏天的脚步悄悄走近,海边的天空越来越蓝,夏日的风也越来越热情。每天赶赴一场与亲情的约会,日子就在花开花落中一瓣一瓣地凋谢。
父亲越来越老了,越来越不想动了,白天几乎一整天都躺在床上睡觉。到了晚上,他才会兴致勃勃地到邻居家看电视。说是看电视,其实他的视力越来越差,几乎无法正常观看了。对此,我们深感不安。
以前,父亲总怕给我们姐妹增添负担,每次说要帮他送饭,他总会一个劲地摇头,说不用不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父亲渐渐失去了做饭的兴致,一个人经常睡过头,连午饭都忘了起来吃。在这之前,送饭是小妹的专利。
每周周末回到金井,小妹总会精心为父亲煮点鱼汤、炖点鸡汤或鸭汤补补身体。小妹的孝心,我看在眼里,愧疚在心里。每到周末,我就赶回梅岭新家,几乎没时间回娘家。
大姐工作比较忙,回家的时间也比较少。父亲经常会念叨,很久没看到她了。于是,大姐偶尔也会抽空帮老爸打包午餐,省得他一个人再张罗。
算来算去,也只有我没帮过他什么忙了。想起以前住在娘家的时候,老爸总是想方设法为我那挑食的儿子准备三餐。现在,他忙不来了,是时候轮到我回报他了。
从开学到现在,我都是提前一天买好菜,每天尽量早起。忙完自己的事后,便开始为父亲准备午餐。想着父亲牙齿几乎都坏了,我就把饭煮烂一点;早上做的饭菜,父亲总是等到中午再蒸热,为了保持菜的鲜度,我就会炒一些比较不怕烂的菜;为了让父亲吃上一顿丰盛的午餐,我总是变着法子煮汤。每天的饭菜总是尽量考虑到色香味俱全。
一开始,父亲看到我送的饭菜,总以为是我打包来的。当我说是自己煮的时候,他还有点不相信呢!毕竟我还没出嫁的时候,母亲根本不舍得让出厨房主厨的宝座。我们的胃被母亲的好手艺喂得饱饱的,平时也没什么机会下厨。
有时,要外出听课,或者学校开会,我就没办法为父亲送饭了。父亲经常安慰我,没关系,他可以自己煮。事实上,当我得知他的自己煮,只是随便煮煮泡面,连一片菜叶都没加时,我心里很是难过。母亲在世时,总是细心照料着他的一日三餐,每天都要帮他端到房间里,方便他用餐。如果母亲知道他这么“虐待”自己,会心疼死的。
时光的箭一旦发射出,便再也无法返回。花谢了也不必感到可惜,等碧绿的树叶重新爬满枝丫时,我们会庆幸,花开的时候,我们欣赏过。亲情之树固然无法万年长青,但是,我们会为能够为它增添光彩而倍感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