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清林
当羊倌是我小时候生活中一段充实的小插曲。想必从农村出来的朋友,好多人跟我有同样难忘的经历。
当我刚上初中的时候,哥哥们陆续出来了,不上学了,或打工或当学徒以补家用,我们家的家境也慢慢好转。母亲合计着养几只羊,一来可以给孩子们补补身子,二是准备来年正月初九敬天公祭用。我数学不好,怕羊放多了数不过来,只答应放一只羊。
放羊我可是认真的。一到周末,便会自觉约上二三小伙伴去放羊。我们牵着羊儿,背上草筐,扛着草扒,一路上欢歌笑语,向山里出发。到了目的地,我们各自为羊儿找个有草的地方,把羊儿固定好,让羊自个儿吃草。我特地为自家的羊儿选个青草较多的地方,把它安顿下来,便和小伙伴们分开去扒草、捡树枝树籽,好带回家当柴火烧饭,尽量做到扒草放羊两不误。
有时羊儿也很调皮,路上遇到同类就会靠过去,猛然间跃起,低着头用力顶过去,是向同伴打招呼或另有隐情,不得而知。可我力气小,怎么拉都拉不住,一不小心被拽倒,摔个四脚朝天。也许是我的属相跟羊相合,似乎对羊儿的所作所为并不生气,而是呵护有加。羊儿特别爱吃萝卜,冬天青草比较少,能吃的东西也不多。有时为了给羊儿加餐,我们几个伙伴会在四周没人的时候,偷偷地猫进菜地里挖萝卜或地瓜,迅速放进草筐里,然后把坑填上,跑回去让羊儿美餐一顿。
从放羊开始,我不知在什么时候学会了吹口哨。羊儿特别有灵性,很快就会听我吹的口哨。有时在上学,家人会牵羊到山上放养,等下午放学后我直接去领它回家。不知道羊儿藏在哪里,我会“唏唏”一声,老远就听到羊儿“咩咩”回应,我总比其他小伙伴先一步找到羊,因此很有成就感。伙伴们纷纷向我讨教吹口哨的方法,我毫不保留,倾囊相授。那时候我们很贪玩,会瞒着大人们溜出来四处“游”,口哨成了我们约定的暗号。
忆起小时候放羊扒草的时光,虽然当时物质匮乏,人们的生活很简单,但精神上是快乐的。现在我已是一大把年纪了,吹起口哨来牙齿漏风,声音又沙哑。好想羊放南山,找回少年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