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龙飞
周末,妻子外出参加活动,家里剩下我一人,不禁觉得有点孤独。
索性回老家看望父母,我下定决心,驱车回到老家。父亲忙着招呼、拿碗筷,母亲忙着端菜,与我共进午餐。我们谈笑风生,甚是温馨、幸福。
口渴了,怎么办为好?父亲说可以烧开水来喝,要等一会儿;母亲则说,缸钵里有米汤,可以解渴,而且是现成的,多好啊!
那就解决当务之急,我起身去灶台旁,拿起汤瓢舀了一碗米汤来喝。那米汤白白的,不单浓酽,口感好,还散发出清香,格外令我有食欲,够解渴的了,够惬意的了。
于是,看、闻、喝着米汤,我便触景生情,回忆便被迅速唤起。是啊,儿时的米汤最难忘。我清楚地记得,母亲每每做干饭时才会有米汤,否则,煮稀饭就不会有米汤了。
往往是母亲负责淘米后倒进锅里,加水,盖锅盖。父亲烧大火,将水烧涨,米也跟着翻腾起来,要不了多久就熟了。米粒和着水的清香沿着锅盖边沿升腾起来,弥漫了灶屋,那才叫香喷喷。
该沥米了。只见母亲备好缸钵,将筲箕搁在缸钵上,揭开锅盖,用水瓢将米粒和涨水舀起,倒在筲箕上。顿时,米粒留在筲箕上,白生生的,热气腾腾的,煞是可爱。而夹杂着米香的涨水顺势流到缸钵里,也是热气腾腾的,熏着筲箕和米粒。
米粒稍冷后,母亲或做烘饭,或做甑子蒸饭,犒劳我们一家人的肠胃和心灵。缸钵内的涨水稍冷后,就成了地道的米汤。
饭菜吃饱了,就会口渴。我和弟弟便嚷着要喝米汤。母亲见状,赶紧拿起瓢,端上我们的碗,分别为我们舀米汤,再端过来,叫我们喝,还不忘叮嘱我们慢点喝,怕烫着或噎着了。
我们迫不及待地端起碗就喝米汤,那米汤的浓酽令我们感动,仿佛就像在喝肉汤,真解馋;那米汤的清香令我们陶醉,似乎灵魂都醉了;那米汤的解渴不亚于喝开水,令我们舒畅,以至于喝了一碗又一碗,真过瘾。
瞅见我们的馋样,父母也心动了,舀起米汤喝起来,那个解渴带来的满足感溢于言表。就像父亲喝酒后兴奋一样,母亲喝了米汤,也侃侃而谈:这米汤呀,在灾年,还能治“饿病”;现在呀,可以滋养人。为啥?只因为米汤含有丰富的营养,既香,又有回甜的感觉,能不口感好吗?能不被人们喜爱吗?
原来母亲懂得如此之多,真令我们刮目相看和敬佩。可母亲以为,只要是农村人,就懂得米汤的珍贵,就会持之以恒地做米汤,拿来给我们喝,供我们尽情地享用;就会把剩余的米汤拿来喂猪,助其长得又肥又壮,喜煞农人;就会把米汤的故事代代相传,赢得人们的口碑。
聆听母亲的话语后,我们对母亲可谓顶礼膜拜,进而更加喜欢喝她做的米汤,喝着喝着,便不渴了,便有了饱腹感,便有了营养和力量,便长大了。再在父母的鼓励和支持下,我们读书进步快,成绩也理想起来,分别考上大学,在城里有了较好的工作、幸福的家。
我们明白,幸福来之不易,既是自己努力的结果,又是父母激励的结果,还有米汤滋养的功劳。所以,我们发自肺腑地感激父母、感激米汤。一旦回到老家,就会喝母亲做的米汤,那亲切感不言而喻;下乡走村串户喝到米汤,那忆苦思甜的情愫就会与时俱增;在外应酬时,幸运地喝到米汤,那才叫慰藉心灵。不过,我们还是觉得母亲做的米汤最香甜、最好喝,缘于那浓浓的米汤里融进了如蜜的母爱。于是,母亲做的米汤便成了我们的念想和乡愁,伴我们坚实地走好人生路。
回到现实,我们情不自禁地感叹连连:米汤啊,米汤!母亲做的米汤,你已融入我们生命的长河,不断地滋养、激励着我们,怎能不令我们像热爱老家和父母一样去珍惜和眷恋米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