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 峥

三月的苏州，乍暖还寒。小桥、流水、人家，评弹、刺绣、园林。别致的景色，优雅的人文，诗意的古城，永远的江南。

来到苏州，园林是一定要欣赏的。看了虎丘，逛了拙政园，没有留下太多的记忆，但有一小园令我怀想不已，那就是“耦园”。

耦园位于城东护城河畔，三面临河，一面通街，前后设有河埠。因地处幽深小巷，显得宁静恬淡，其建筑在苏州园林中独树一帜。正宅居中，在住宅东西两侧各有一园，故名耦园。两人耕种称为“耦”，耦通偶，寓含“夫妇归田隐居”之意。耦园的东花园，原为清初陆锦所筑，名“涉园”。后为清安徽巡抚沈秉成购得，作为来苏隐居之所。他在旧址的基础上增建西花园，并改名“耦园”。

当年沈秉成遭丧妻失子、罹疾罢官的厄运，这个隔绝尘嚣的小园便成为他最好的精神避所。因邂逅才女严永华，他们共同打造与居住在耦园里。严永华能诗善绘，通音律，留有诗句“烟雨沧茫接窅冥，君山横扫黛螺青”。

耦园占地约12亩，分东西两园，东园寄情，西园藏书。园内花木葱郁，布局精巧独特，又有爱月池夹在其中，更显静谧清雅。女主人严永华为耦园写下“小有园林趣，当春景物新。”园中的几处题名，多为园主沈秉成夫妇笔迹，其中“东园载酒西园醉，南陌寻花北陌归”一联，点出了耦园一宅两园的独特布局。

“耦园住佳偶，城曲筑诗城”。导游小周风趣地说：“请大家跟随我到沈氏夫妇家做客。”走进园内，移步换景。沈氏夫妇费尽心思，围地造园，还堆砌了一座世上最大的黄石假山。此山气势雄伟，手法自然逼真，为园中珍品。西花园为书房庭院，以书斋“织帘老屋”为中心，前院有湖石假山逶迤，后院有月台花坛，东有鹤寿亭，北有藏书楼。因夫妻双双在此读书明志，有双双织帘之意境；东花园以山为主，以池为辅，有吾爱亭、听橹楼等。“双照楼”是观赏园内景色和园外古城墙遗址的最佳之处。主体建筑为一组重檐楼厅，称之“城曲草堂”，取自李贺诗句“女牛渡天河，柳烟满城曲”。沈氏夫妇经常在此邀朋会友，吟诗作画。

曲径通幽，廊亭回转。园中的建筑和假山大都成双成对，不仅有藤花舫、枕波轩、赏月亭，还有男主人书房与女主人书房。走在花影轻摇的耦园之内，处处能够感受到园主沈秉成与严永华的旷古爱情。琴瑟和鸣的缠绵爱情，一再表现在严永华的诗句里：“春事今朝花影里，诗魂昨夜雨声中。寻芳双蝶过墙去，绣陌新添绿几丛。”

在一处厅堂，大家被墙上的一副对联吸引，“闲中觅伴书为上，身外无求睡最安。”看来，沈氏夫妇在这度过了一段悠静、自由的浪漫生活，举案齐眉，夫唱妇和，与书相伴。岁月悠悠，留下这精致的耦园与后人对其无限的遐想。

古典的园林，浪漫的情怀，耦园的风韵无处不在。行走在精巧的廊亭与别致的楼台中，用心去品味主人当年的风雅生活，憧憬生命中能有一处“耦园”与子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