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蔡明宣 董严军 文图
“长期招聘一线员工”“高薪招聘装配工”“紧急寻找可以承接玩具组装的工厂”……各种招工寻求合作的信息刷屏了晋江玩具企业老板的朋友圈和商会社群，原本是玩具行业淡季的12月，却因为这一波波持续的招工广告而异常火热。
今年以来，玩具行业出口订单明显增加，多家企业出现了外贸订单“爆单”的景象。
01淡季不淡 工厂高负荷生产
连日来，位于晋江五里经济开发区的泉州嘉利儿童用品有限公司的厂房内，数条流水线上的工人正在紧张有序地赶制着新一批的订单，厂房外大卡车频繁来回，即便到了夜晚，工人们还在持续加班赶货……
近日，嘉利童车在美国多个卖场取得了亮眼的销售成绩，五六个小时内，800多万美元的商品销售一空。“按照往年，10月以后就是玩具工厂的淡季，可今年淡季不淡，订单反而不断攀升。”泉州嘉利儿童用品有限公司总经理陈艺娟欣喜地告诉记者，今年，嘉利的整体销售额比去年翻了一番。
“今年出口的货品现在都已经抵达美国，像往年一样摆上沃尔玛、开市客等商超的货架了。”力利玩具总经理许宾宾表示，疫情影响了全球供应链，而中国的产能较为稳定，去年以来部分订单回流，公司的业绩在疫情下逆势上扬，今年出口额达1000多万美元，不少新开发的产品在市场上热销。
“从年头到年尾，企业的单子就没有断过，工人一直是高负荷生产，严重缺人呀！”为了缓解订单积压的情况，晋江市鸿顺儿童用品有限公司总经理颜海鸿一边与华为（晋江）合作，引入数字化管理，一边积极购买自动化设备。颜海鸿表示，快到年底了，还没有时间做整体的订单盘算，不过初步估计，今年比去年同期新增了大几千万元的销售额。
记者在走访企业的过程中发现，迄今为止，晋江大多数玩具企业都处于淡季不淡，订单做不完的状态。
数据显示，今年1月至9月，泉州市玩具出口同比增长290%。作为主产区，晋江安海镇就有70多家玩具企业，是国内重要的玩具礼品生产销售基地，已经形成了涵盖原材料、研发、模具、加工、喷漆、五金、包装等完整产业链。
02“不淡”或成企业常态
受访中，不少企业负责人表示，受工人严重不足，企业新产品创新有成效，东南亚等地订单回流等诸多因素影响，晋江玩具企业出现了淡季不淡反而旺的情况。
疫情之下，订单持续攀升的背后，原因究竟是什么？
“由于玩具属于制造密集型产业，其自动化水平低，与鞋服行业相比，同样的产值，需要的工人非常多。近年来，受新冠疫情的影响，外地员工减少到晋江务工，再加上年轻务工人员一年比一年少，一线流水线的员工大多数是中老年人，整体的生产效率被拉低，再加上不断上涨的工人工资导致周边配套的小加工厂纷纷压缩产能，变相地导致订单生产周期变长，就出现了年底企业还在赶货的情况。”许宾宾分析。
张元在清蒙开发区经营一家小型加工厂，她是许宾宾口中被压缩的小加工厂的例子。张元告诉记者，年初一个临时工的工资大概是13元/时，现如今，18元一个小时都难请到人。鉴于不断上涨的工人工资，张元表示，做完这一单后，打算把加工厂收起来，把工人连同她自己一起打包给大工厂做配套服务，不再自己瞎折腾。
广州、东南亚等地的订单回流已经不是短暂行为，而是一个常态化的状态。
在许宾宾看来，自新冠疫情暴发以来，东南亚受产能、供应链等诸多因素影响，玩具品牌、大商超订单有不少回流到晋江。今年以来，力利玩具连同周边上规模的同行企业，皆接到了不少回流的订单，这些订单的量普遍不小，而且要求的交货期还比较赶。
陈艺娟则认为，近年来，海外市场需求不断攀升，而在全球疫情蔓延的形势下，国内很好地控制了疫情的发展，并能够准时保质地完成订单，导致全球的制造订单对于中国工厂的依赖度更高。
此波“不淡”的背后，晋江玩具企业持续的创新力成为重要筹码之一。
“今年我们开发了不少新品，其中儿童海洋球新品的订单量持续攀升，让公司产能一下子跟不上。”颜海鸿告诉记者，近期，鸿顺预计引入五六台自动化设备用于生产新品类。
无独有偶，嘉利、力利、新菱等不少企业，通过研发新产品拓展新品类，为企业赢得了不少新订单。许宾宾说，今年新增的不少订单中，有一部分是企业自主研发的新品受到客户的青睐，另外一部分则是在企业原有新品的基础上做微创新。
03 重构企业竞争优势
持续攀升的订单，给企业带来了可观的收益，也在不断倒逼晋江玩具企业重构企业竞争优势。
在工人减少，工资高企的当下，嘉利玩具对内进行了自我提升。
“以前，订单模式大体是客户给模型，企业开模，然后生产，由于玩具开模的费用很高，采购商与生产商都要承担较大的新品开发成本。现在，同样是一款玩具车，双方先进行初步的市场调研，结合美国设计师的意见，给出生产意见，好卖就继续追加，不好卖就进行二次升级。”陈艺娟介绍。
通过此种模式，企业的订单年年翻倍，更值得关注的是，嘉利几千万的旧模具焕发新用途。一款玩具车通过不断的微创新，其销售时长可以从原先的一年左右延长到五六年，流水线上的工人因为同款订单的持续与稳定，生产效率不断提高。
为了提高公司内部的整体工作效率，鸿顺选择与华为（晋江）工业互联网云孵化中心合作，启动全流程数字化变革。
“今年以来，订单上涨导致各个部门的沟通协调出现问题，备料没有办法及时跟上，生产流水线旁堆满了各种辅料。”正是因为这些摆在眼前的问题，让鸿顺选择进行数字化改革。颜海鸿表示，“跟华为进行合作以后，我们希望通过ERP系统，对制造流程的各个环节进行有效管理，并通过可视化数据的变化，来进行存货备料，保证现场整洁，工人在生产过程中效率也可以进一步提高。”
近年来，晋江玩具企业一边扩大产能，一边进行智能化升级，同时不断进行品类创新，究其原因，不断向前发展的安海玩具产业始终拥有顽强的生命力。
就如安海玩具同业公会秘书长许亚文所言，中国玩具产业经过30多年的发展，已经形成了完善的玩具产业链配套和高效的技术管理优势。而玩具产业是一门需要不断创新的综合性工业，就好比安海玩具在电子琴、跳舞毯、惯性童车、写字板等多个方面拥有很强的技术沉淀，它关系到新技术、新材料、新工艺的应用，并跟创新不断捆绑，这些产业链的形成是需要天时、地利、人和各种因素的聚合，很难在短时间内因为一些政策的改变而有所调整，“对于产业未来的发展，我们还是很有信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