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b版:五里桥 上一版 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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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爱蛋炒饭

陆漪

“滋、滋、滋”声隐约从厨房里传了过来,我知道老公又在做蛋炒饭了。少顷,只听老公催促道:“快起来,吃早饭了。”诱人的香味早已飘来,我和儿子抓紧洗漱,来到饭桌前,只见饱满的米粒光润油亮,黄嫩嫩的鸡蛋相间,点点葱末散落其中,只看外表就已垂涎欲滴了。看到我们吃得有滋有味,老公说:“我看你俩啊,蛋炒饭百吃不厌。”我吞了一口饭,笑着说:“这个熟悉的味道,还是那种初恋般的甜蜜滋味。”

小时,每学期开学,母亲总会给我做上一碗蛋炒饭。母亲第一天晚上蒸了一大碗米饭,第二天一早起来便从柜子里掏出两个土鸡蛋,做起了蛋炒饭。在翻炒声中,我睁开蒙眬的睡眼起床了。吃完鲜美爽口的蛋炒饭,我心满意足地背上书包,蹦蹦跳跳地上学去了。当然,耳边每次都少不了母亲的教诲:“新学期了,要好好学习,考试考好了,再吃蛋炒饭。”那时候,蛋炒饭是激励我上进的动力。

如今,蛋炒饭不再是“奢侈品”了。我成家后,常常做蛋炒饭给儿子吃。做蛋炒饭,其实也有讲究。首先,在锅中放入适量的油,烧热;把搅拌好的蛋液倒入其中,迅速将蛋液划散,待凝固后,放入米饭,用锅铲快速将米饭与鸡蛋翻炒均匀;然后放入适量的盐,出锅前再撒入葱花,翻炒几下即可。新出锅的蛋炒饭色泽诱人,葱香扑鼻而来,而嫩嫩的鸡蛋、晶莹的米粒吃在口中,感觉像是得到了一个干净舒服的拥抱,舒爽连绵不绝。

蛋炒饭有着悠久的历史,古人将蛋炒饭称之为“碎金饭”。隋代谢讽所著的《食经》记载,隋朝越国公杨素爱吃“碎金饭”。据说,这“碎金饭”选用软硬适度、颗粒松散的熟米,以蛋炒之,使粒粒米饭皆裹上蛋液;炒好后的饭如碎金闪烁,因此得名,俗称“金裹银”。现在的蛋炒饭内容就丰富多了,可以加入虾仁、红肠、青豆、胡萝卜等,类似于扬州炒饭,味道当然更胜一筹,但是我还是喜欢小时候那种蛋炒饭的味道,原汁原味,简单而朴实。

蛋炒饭不仅为寻常百姓所喜爱,名人雅士也喜欢。据说,胡适太太江冬秀很会做蛋炒饭。梁实秋曾在一篇文章中说得细致:胡适对他太太的烹调本领是赞不绝口的,举一例来说,“他认为另有一样食品也是非胡太太不办的,那就是蛋炒饭——饭里看不见蛋而蛋味十足。我虽没有品尝过,可是我早就知道其做法是把饭放在搅好的蛋里拌匀后再下锅炒。”而张恨水的《啼笑因缘》里有一段关于木樨饭的记叙。木樨饭是北方的叫法,木樨即桂花。作者特意做了一番解释:“这木樨饭就是蛋炒饭,因为鸡蛋在饭里就像小朵的桂花一样,所以叫作木樨。”如此富有诗意的名字和惟妙惟肖的描写,读来让人食欲大开。

从高邮湖畔走出来的资深吃货汪曾祺,若干年后曾这样说:“油炒饭加一点葱花,在农村算是美食。”葱花炒饭已是如此,何况蛋炒饭乎。他在《晚饭后的故事》里写道,京剧导演郭庆春少年学戏,有的时候,师父忽然高兴,在自己生日,或是买了几件得意的古董玉器的时候,就吩咐厨子:给他们做蛋炒饭!蛋炒饭油汪汪的,装在一个大缸里,管饱,撑得这些孩子一个一个挺腰凸肚。如此形象的描述,汪老对蛋炒饭的喜欢可见一斑。

俗话说“粗茶淡饭最养人”。蛋炒饭,虽看起来平淡无奇,但倾注着人们对家人的爱和牵挂。蛋炒饭的味道,就是家的味道,承载着人们许多美好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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